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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暐 chiawei.studio@msa.hinet.net 聲音設計臨時工/ 一個文科背景的高雄人,誤闖高科技的錄音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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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聲音筆記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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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利用當兵難得的假期,帶著優待票與鹹酥雞,

相約在高雄著名的二輪戲院“和春影城“約會(好吧,也算是)。

隨意選了張曼玉和前夫阿薩亞斯聯手合作的作品<<錯的多美麗>>(Clean)進入戲院。

卻意外,經歷錯得更美麗的<<放映師的Remix>>。



那天,我們刻意提前十分鐘進場,只為了能在看電影前,好好享受熱騰騰的午餐。

當時,廳裡放著某個舊時代的西洋歌曲(我對西洋音樂的知識貧乏)。

我們就在西洋音樂的陪伴下,找到了後面第三排的位置坐下,開始用餐。

和春換片時一貫都有這樣的“背景音樂“相陪,

通常是由放映師自行選擇的。(當天沒聽到曖昧還是大舌頭,我還覺得很慶幸。)



在<<錯的多美麗>>開演前,音樂的最後一小節剛好結束。

接著燈光緩緩Fade out,不囉唆,電影直接開始。



可是,音樂卻在一個不太自然的時間點,Break in。

啊,又是一首我不熟悉的西洋老歌。

半分鐘後,電影片頭和“這首有歌詞的西洋老歌“漸漸找到一種和諧的關係

,令我開始放下心來,靜待導演的創意。牙籤也慢慢回到熱騰騰的鹹酥雞紙袋。

又過了一會,在張曼玉出現之後,這樣的趣味逐漸令人不安。

因為所有的現場聲音都不見了,連對白都沒有,音樂卻還是繼續哇啊哇地唱著。

我當時心想,這可能會是2005年相當大膽的作品,是不是企圖要向默片時代致敬呢?



這般詭異的觀影氣氛,就在這首歌唱到間奏,B段歌曲重新回到戲院立體聲音響的中心位置哇拉哇拉之後

,我前方的觀眾們開始議論紛紛了,

接著大夥一一回頭,望向後頭唯一有日光燈閃爍的小窗口。

觀眾的鼓噪聲此起彼落時,最後一排的先生,起身拍拍了窗口。



音樂倏地結束在莫名其妙的切點,不過卻意外,讓觀眾的聲音一塊也Fade out了.

"瞬間的靜默啊“,Amazing!



接著影片嘎然停止,數秒鐘後,真的“錯的多美麗“與原始的聲音軌重新播放。

當時我想不只放映師鬆了一口氣,觀眾也鬆了一口氣。



這個奇妙的經驗,意外證明了,有聲電影做為一個大眾熟悉的媒體,

其中聲音與影像的關係已經自然地在電影歷史中形成了觀眾固定的期待。

我們會對不自然的聲音影像搭配,產生立即的懷疑,完全不需要經過任何專業的電影語言訓練。



這個例子同時也呼應了,Michel Chion 對聲音在時間流動中限制的闡釋,

他認為,"聲音無法在電影中絕無止盡的說著自己的語言,無顧於在同樣時間流動中的影像。

影像(visual cut)隨時都會進入觀眾的認知,自行與聲音產生關連。"

聲音在電影裡,即使有廣泛而有趣的應用,卻終究逃不開影像的對應。

電影聲音,是在這個限制中,發展關於“影音關係“的創意。

假使電影的一開始有個五分鐘的黑畫面給聲音設計師去創作,

即便這一整串的聲音如何豐富有趣,它還是必須在五分零一秒的影像上被賦予它在電影敘事上的意義。

只因為觀眾身處在一個叫做電影院的地方,觀賞一種叫做電影的媒體。



如果放映師有權力重新現場玩弄即興的音樂搭配,當天的看電影就不只是看電影,

當天的<<錯的多美麗>>,也得改名了。因為這個形式,離開了大眾對電影作為媒體的既有框架。

有人會說這是表演, 有人會說這是無聲電影的現場演奏....等等等。


雖然不是熟悉的觀影享受,但是,<<放映師的Remix>>,錯得多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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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安靜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創作行為。

英國著名科幻影集Doctor Who的聲音設計師 Peter Howell
今天(1st Dec 2008)來到Bournemouth給我們上了一堂"創造新聲音"的課程。
一開頭,就提醒我們,為了要能玩弄我們的聲音資料庫,每個聲音一開始就該被錄的很乾淨,很清楚,之後才有能力向外延伸發展。
也就是說,往往,我們沒有辦法帶著錄音機出門,隨意錄下偶然發生的聲音後,直接拿回去使用。
因為現今的世界,聲音已經廣泛而大量地充斥在我們的環境裡:
若想在曠野,錄一段清晰的打雷聲,你必然也會錄到風聲,雨聲甚至是小孩的叫聲與急駛而過的車子。

所以,他總是利用小的物品來創造大的聲響。同樣以打雷聲為例,他先是錄了火柴棒摩擦起火的聲音,再將它改變pitch並分布到midi鍵盤上:
pitch高的火柴棒在鍵盤右邊,low pitch在左邊。 接著從右至左盡情玩耍,可以被操縱的打雷聲,就出現了。

看得讓人興奮,卻同時也令我悲傷。

因為,“為敘事而錄音“肯定是一件孤獨的事。不同於拿著攝影機,走向人群,發現故事,找到鏡頭。
我們必須在外在世界裡,找到有潛力創造聲響的物品,
把物品帶到很安靜的地方,創造很吵雜的作品。


這可能是我個人的毛病,我就是認為“尋找安靜的地方“本身是一件很危險的創作行為。

延伸創作:【聲音雜耍】雷,火柴棒領銜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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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上一篇,聲音的景深中,關於麥克風與喇叭音響決定當代聲音風景的說法。


再思考一下,你真的需要一個5.1聲道的家庭劇院嗎?
有多少電影DVD是做成5.1聲道的呢?
7.1聲道問世了,你也要跟進嗎?
你也期待一個把自己層層包圍的聲音環境嗎?
那麼又有多少電影DVD是7.1聲道的呢?


你有16:9的寬螢幕電視嗎?
你知道,全台灣的電視頻道都還在製作4:3規格的電視節目嗎?


你去過IMAX 3D電影院嗎?
很酷,很厲害吧?
有多少電影,能夠體現IMAX 3D的設備呢?
拿一部國片進去放?行不行?
為什麼不太對?
是國片不好看嗎?


還是,媒介即是訊息。
誰創造了特殊獨斷又能賺錢媒介,誰就是贏家了。
聲音設計師,你不懂IMAX 3D的音響分布? 你還是別玩了吧。
你們國家有沒有相匹配的錄音室? 沒有的話,趕快買一套吧。


喔,youtube 改成16:9的寬螢幕視頻了,呵呵呵。
要追上啊!21世紀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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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覺有沒有景深? 這是我今天給自己的問題。

並未閱覽與引述相關的文獻,純粹表達自己的奇想。


之前小弟寫了一篇關於麥克風的風景的小筆記,試圖表達照相機的瞬間捕捉,

和麥克風的瞬間捕捉在先天上的差異。我用了視覺可以凝視遠方以及凍結瞬間

的概念來對比於麥克風錄下的聲音,在回放的過程中,瞬間即逝而且越遠的風

景越是模糊。因此,在聲音設計師錄音時,往往儘可能地將麥克風接近音源

(大體上來說); 後製時,也需要考慮在一個轉瞬間,聲音的層次是否過多,

以致於讓聽者無法產生聲音的聯想,或是無法讓聲音與影像產生聯繫。



幾個禮拜後,我忽然想起了拍照的一個術語,“景深“。景深越大,能看到的,

能捕捉到的景物越深越遠。從機械本身出發,照相機捕捉了瞬間裡空間中的

光線分布,經過了可能的曝光調整,而產生了遠近不同的景色。

以自然視覺來思考,這樣的光線分布,往往在拍照前,就已經在環境中形成。

我們是用我們自然的視覺來決定可能的拍攝物。拍照的瞬間和我們眼睛當下看到的,

其實相當雷同。即使,要改變曝光值或是光圈快門,也是根據當下的眼界作微調。

(除非使用特殊鏡頭與濾鏡改變自己的視野。)


麥克風的景深呢?和我們的自然聽覺相似嗎?

一樣從機械來看。麥克風由於對鄰近的音源敏感,距離每接近一倍,

音量就會增加6db。也就是說,以收錄遠方雷聲為例,除非麥克風到

遠方雷聲之間,都沒有任何足以大過雷聲的聲響(比如麥克風前的青蛙叫),

雷聲才有機會呈現。因此我認為麥克風的景深,有點類似Photoshop裡圖層

的概念,除非每一張前景圖層都比背景圖層小,不然背景是看不到(聽不到)的。

而且,麥克風的前景圖層往往因為麥克風的增益效果,導致變得更大。

聲音從空氣震動到麥克風震動,轉換訊號到錄音機,再從錄音機即時回放到

我們的耳機,最後我們從耳機聽到的,做為依據的,

受制各種器材的限制與效果,已經遠遠偏離自然聽覺的意義。


離開機械的世界,(偷一下之前在愛丁堡求學時,那群老師們的作者宣言)

在愛迪生發明留聲機之前,人們不曾認為聲音是可以被保留下來的。

那個時候的人,如果要傳遞他們聽過的 感受過的聲音,就必須透過演說,

語彙,或是表演的形式表達出來。又或者是利用文字符號記錄下來,例如琴譜。

所以,人們發明了很多的樂器來表達聲音;

人們發明的很多的語彙與文字來說明聲音,形容聲音;

人們採用特殊的符號,來記錄聲音;人們選擇特殊的場所空間,來展示聲音。



留聲機或是麥克風發明之後,聲音瞬間流逝的本質,漸漸被人們忘記了。

聲音存在當下是它必然的命運,可是錄音技術的發展卻把它“可能的模樣“,

人為的記錄了下來。危險的是,麥克風本身,並不是以我們的耳朵的

聽覺風景來創造的。譬如,我們的耳朵,不會對鄰近一倍距離的聲音

感知增益6db的音量。甚至,在我們日常生活中,除了音樂之外

(音樂有其魔幻的成份),會盡量遠離太大聲的聲音。

鮮少,我們的耳朵會像是打開麥克風收音,在環境裡接近最清楚,

最大聲,最明亮的音源。




麥克魯漢說得好,“媒介即是訊息“。

我們現在生存的聲音世界,絕大部份是由麥克風與喇叭決定的聲音風景。

不是聆聽小提琴本身;不是聆聽交響樂本身。而是汽車音響裡的小提琴

;而是用兩支心型麥克風錄音後,再回放到家庭劇院的交響樂。


如果,我們之後的世界,都是在錄音的作品中感知聲音的內容,

麥克風和錄音技術,喇叭和音響,必然成為關鍵。

當然也有可能是限制與牢籠。


你思考過嗎? 電影裡,為什麼角色對白的聲音往往都那麼清楚?

如果你的耳朵和鏡頭站在同一個位置,聲音的世界是長這樣的嗎?

如果不是,是誰決定了這種聲音的表達方式與層次分布?


是那個boom操作員把麥克風靠近演員的嘴巴?

是聲音後製剪輯師,把演員的對白壓縮膨脹?

是成音師,把對白放在5.1聲道中的center?

還是,我們覺得看電影,就是要聽懂對白?

還是,我們期待自己的聽覺,可以瞬間移動到每個人的嘴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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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開始念聲音,聲音的物理性質就困擾著我。
因為,波的細節似只要用我們的耳朵去判斷即可,卻又因為人耳的限制,讓我們被自己的判斷矇騙。

所以呢,還是來做個物理小筆記。

速度﹦波長*頻率。
聲音在20度C的空氣中,傳遞速度是每秒343公尺
每上升一度C就增加0.6公尺
(馬爺爺漫談聲音 http://www.bud.org.tw/Ma/Ma23.htm)

我自己記在心中的公式是==>
傳遞距離﹦波長*頻率*傳遞時間
距離/時間=速度。 而速度是由介質決定的,所以往往是定值。

從公式推算,速度一定,高頻波長較短,低頻波長較長。
另外,高頻往往衰減的比低頻快,所以假使高頻和低頻同時出發,低頻可以走得比較久,波長又長,當然也就比較遠。
不過,假使我們很靠近音源,卻會覺得高頻比低頻來得快。
這一方面是因為,高頻衰減快,但也相對的很快讓人感知到波的結束。也就是說,高頻結束後低頻才結束,所以我們覺得前者快一點。
另外一方面,人耳本身就有針對中高頻敏感的特性。

就這樣啦,希望我下回還能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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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稱的旁白是男的喔?>>
Kozloff, S(1988)在Invisible storytellers: voice-over narration in American Fiction Film中,

指出第三人稱的旁白,往往站在電影世界中的至高點,俯視角色,他似乎了解角色的命運,

因果與內心狀態。 他不必是戲中任何一個角色,也不必代表作者發言,他就是凌駕在故事

之上的說故事的人。像是“世界大戰“(1953以及2005)開場中,那個厚重又具張力的嗓音,

站在宇宙的高點,告訴人類正在被某種外來的生物窺視著。 有趣的是,Kozolff(1988)

認為這個人絕大多數在美國電影裡都是男性。他進一步推測,這可能跟我們習慣將上帝

聯想為男性有關。也有可能是因為,男性的聲音在文化上更具有說服力。


當我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一直在尋找一個熟悉的電影旁白。

<<美少男之戀>>(1998)裡那個貫穿全場的,娓娓道來每個角色的內心糾葛與期盼

的"女性的聲音。"


我一度肯定地以為她就是我熟悉的張艾嘉,只有因為她是張艾嘉,

才足以符合Kozloff(1988)所說的第三人稱旁白的使命,"具有相當的高度",

"具有相當的神話意義"。也就是說,破除了性別的界限,“因為這個聲音是張艾嘉,

所以我聽她說故事。“


不過,事實上,那個迷人的嗓音卻是林青霞的,不是張艾嘉的。我開始反思,

在看<<美少男之戀>>時,我真的有去在乎女性旁白的來歷嗎?我有因為她是女性,

而不相信她所說的故事嗎?我有去追究,那個聲音必須在影片之中被交代?

哪怕是出現一個張艾嘉的鏡頭也好?讓旁白變成非第三人稱?


或許癥結點,在於我們跟西方有著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可能是宗教上的,

也有可能是娛樂產業上的。前者,小弟還無法深入研究,後者倒是可以

嘗試看看。



<<喋喋不休的無聲電影>>

1927年“The Jazz Singer“在美國揭開了有聲電影的序幕,在商業體制的運作之下,

製作有聲電影的風潮很快就在美國夢裡發酵,那標榜的是一個追求科技突破等於賺錢的地方。

 不過,同樣的科技到了歐洲,和東方,似乎有了不一樣的結果。之前的筆記提過,

歐洲曾將有聲電影視為破壞默片影像語言的兇手。至於遙遠的東方呢?


在日本,早在1896年,愛迪生發明Kinetoscope的後三年,日本人就首度接觸到了電影。

不過在這個精彩的邂逅之後的二十年,發展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套欣賞電影的商業模式。

有別於美國把電影工業視為科技突破與商機,讓老美一直不斷地求新求變進而發展電影敘事。

對於早期的日本人來說,那是“西方來的新鮮科技“,他們打算向自己的國人介紹這個科技,

又怕鄉親聽不懂,所以找了能言善道的辯士(benshi)來解釋。


辯士解釋時,內容一開始往往還包括了科技的介紹,以及設備的大致原理。

就像是跟來賓或遊客們講解一項科技大發明。

(Mastuda Film Productions: http://www.matsudafilm.com/matsuda/c_pages/c_c_1e.html)

(在西方,盧米埃為了遮蔽投投影機噪音,而找來樂師彈奏音樂。進而發展出彈奏符合
劇情需要的音樂,又或是找人來演出對白,甚至請交響樂團演奏。)


不同於西方,辯士講著講著,講出了樂趣,講出了一種全新的,

獨特的娛樂內容,更成為了流行。

觀眾愛上了辯士的表演,觀眾會跟著辯士到不同的戲院聽他說電影,說故事。

辯士成為了當時電影播映商業下最紅的明星。(同樣的景象也出現在台灣電影萌芽的階段。)

除了辯士之外,還有一群演員配合著辯士的口白演出(kowairo),

他們有男有女,專為特殊的角色做現場配音,不過一定不會踰越以辯士說話為主的表演形式。


Dym, Jeffery(2008)在<<辯士的歷史>>

(A Brief History of Benshi (Silent Film Narrators))中指出,

這個風潮到了1917年的時候達到高峰, 當時的辯士中,有一成一的女性。

更有男性以模仿女生的聲音演出。



另外,雖然一直有日本導演嘗試拍電影,不過日本電影的敘事語言一直到

1915-1920年代才開始被討論,在當時pure movement的風潮下,

極力抨擊benshi和kowairo過度詮釋劇情,

讓日本人沒辦法說好自己的故事,因為“很多創作者仰賴辯士的演出,

即使影像交代不清楚,也會被說得很清楚。“



非常有趣的是,這個運動不太成功,因為當時的觀眾早就把“聽辯士說故事“視為觀影娛樂的一部份。

運動中,只有kowairo漸漸淡出,benshi依舊風采,而且更勝以往。

很多當時的日本電影,都會以符合辯士表演的形態,來拍攝電影。

也就是說,旁白成為了帶領這項表演的重要內容。

即使在<<爵士歌手>>之後,有聲電影來到日本,辯士的傳統還依然持續到

1939年最後一家沒有喇叭系統的戲院歇業為止。(Dym, 2008)



台灣人早期的電影經驗,也跟日本人,也跟辯士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鄭邦鎮老師的回憶自述裡有很多清晰的輪廓(台灣電影五十年 http://www.ctfa.org.tw/taiwan50/02.htm)。
不多贅述。


<小結一下>

電影工業和動畫工業,在萌芽階段看似是以科技的發展帶動內容的創意。

不過有別於西方, 日本以及當時日本統治下的台灣在一開始都只能把他當作

一種新鮮的舶來品。進而,直接以自己熟悉的方式,讓新的科技變得有趣,

讓陌生的科技變得親近,而不是在科技的發現裡找到樂趣。也因此造就了

長達三十多年的辯士文化。




或許年輕的我們(或許我還年輕...)可以想想,這個以旁白為基礎的藝術文化,

到了今日,是不是還有機可循呢?如果女生的辯士作為旁白可以被當時的人接受

(即使受到pure movement的打壓),林青霞或是張艾嘉還是蔡琴的聲音又有何不可呢?



好的,至於中國大陸電影的默片時期(國民黨還在對岸的時候),

又發生了什麼事呢?....學海無涯啊~~~

目前只知道1932年上海聯華影業公司拍攝的桃花泣血來到日本統治下的台灣,

搭配上辯士詹天馬與作曲家王雪峰的曲子,造成了大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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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在台灣媒體業界以及一般生活用語中,往往會用"os"作為指稱的語言。

os 其實是英文裡,off-screen sound 的簡寫,意指影片之外的聲音,畫外音。例如電影場景中的角色,忽然聽到畫外的門鈴聲,這個門鈴聲就是os。

至於一般概念中的旁白,則是narrator,意指敘述者,他可以是第三人稱居高臨下的旁白,也可以是角色的第一人稱內心獨白。

另外,還有voice-over,是泛指所有人聲配音的部份,例如幫哆拉a夢配音,就是 do voice-over。

不過,每種語言在不同的地區發酵成不一樣的文化內容是正常,也是精彩的事情,倒也不必做什麼修正。

倒是,旁白之於我們的魔力可就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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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wness-on-Windermere                   文/陳嘉暐
“這是一張我去年聖誕節前在湖區拍下的照片,你看到了嗎?
在最中間的位置有一隻可能是海鷗的鳥類,急速飛過,我拍下了那隻有力的翅膀!“

那麼假使,我在鏡頭的位置,同樣擺放了一隻麥克風,收了一段五分鐘的湖區傍晚的聲音。
然後我提醒你,“注意一下,在第一秒鐘的時候,遠方有隻鳥飛過!他飛得很快!不信啊?
倒回去再聽一次!“你會不會覺得,有點難為情呢?


Michel Chion 提出了三種聽覺的模式,其中reduced listening
(張芸之老師翻作減降式的聽覺模式)
是指我們的大腦和耳朵同時在環境裡發現並聆聽一個值得注意的聲音,例如,你在開車等紅燈時,
忽然想要聽聽隔壁機車的引擎聲,於是你張大耳朵去聽,你雖然平常都聽得到,
但你一般並不在意,也鮮少主動地聆聽。

從而推之,當聲音設計師在繪畫聲音的風景時,如果其目的,是要讓聽眾跟隨自己的聲音足跡,
就必須有技巧的替聽眾創造reduced listening,讓聽眾的耳朵,在線性的發展中,發現差異!
發現有個聲音在那裡!發現它值得注意!

我過去往往對待拍照這件事情,是很草率又偷懶的。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選好了一個地點,
然後坐下來三百六十度的找尋觀景窗內的風景。因為我相信,最後往往都能在電腦上預覽照片時,
發現每張照片的可取之處。

像是遠方的小朋友啊,左下角的花啊,右上角那一團可愛的霧啊。而且即使拍照多年之後,
再凝視那張照片,還是會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但是,是什麼讓錄音的風景不太一樣呢?麥克風的萬分之一秒鐘,
跟照相機的萬分之一秒鐘,差異在哪裡呢?

可以從David Sonnenschein的震動和心理兩個思考聲音的路徑來說明。
首先,麥克風雖然有各種不同的收音範圍與頻率響應,基本上還是僅僅對鄰近
的聲音產生較強的收音效果。舉例來說,你如果想要收一段遠方打雷的聲音,
結果麥克風前出現了一隻青蛙咯咯的叫,那麼你收到的聲音,對聽眾來說,
不再是打雷聲,卻是青蛙聲與“貌似有打雷的聲音“。


從心理層面來說,相片抓下萬分之一秒的世界,提供了我們不斷凝視與複習的機會,
即使後頭的閃電再模糊,它還是被保留下來,而且觀者永遠有能力限縮(reduce)
自己的視野範圍把青蛙視而不見,轉而關注到後頭的閃電。


那麼聲音的萬分之一秒呢? 不說那麼細,就說一秒鐘吧,一秒鐘能發生的事情可多了,
風從右邊吹來,海鷗從左邊展翅,我踩到前方的石頭,湖水要往後退....
但是一隻麥克風的一秒鐘足以提供充分的現場的聲音線索嗎?
十分鐘發生的事情更多了,如果我只是坐在湖邊收一段十分鐘的聲音風景,
所有的細節都能成立嗎?


所以,拿著麥克風,可能要更為積極的去讓麥克風頭,接近有趣的風景。
進入了聲音的編輯,可能更需要像畫家一樣,一層又一層的把聲音畫進你的風景裡。
它是有重點的,有層次的,有進場序的,有亮點的。


"....先是鳥群的叫聲出場,底下壓了一層微微的風聲,忽然一陣稍強的風從右邊吹來,
我的腳步往前一跨,推了礫石,咖擦又沙沙了一聲,,一隻海鷗從右方飛到左方,
我吸了一口氣,風還在吹,鳥還在叫。“




至於這些聲音是不是同一個時間發生的呢?如果還是保有追求真實的熱情,
不妨多多聆聽台灣優秀的電影現場錄音師的作品。
不厭其煩的再提起"你那邊幾點"的第一景,我們來想像一下,
有幾隻麥克風在同一個現場等著苗天走向他們?


總之,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陳同學,扛起麥克風的時候,認份一點,跑遠一點,
在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轉,海鷗不會自己飛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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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ichel Chionn (法國人) 所著的 Audio-Vision---Sound on Screen 裡,

來自好萊塢的影像剪輯師與聲音設計師 Walter Murch,特地為這本堪稱在學術界,最重要的電影聲音著作寫序。

他說,雖然電影和聲音的婚禮是在美國舉辦的,但是電影聲音似乎在歐陸有了更深刻的討論。

原因可能與歐陸有著多種地區性語言有關係,過去無聲電影的時代,沒有語言的藩籬,便於國際發行,即使要使用字卡或字幕,切換上也相對容易。

但是一旦 silent film 變成了 talkie, 語言架起了高牆,演員在電影中的神聖面紗也被揭開了,因為觀眾對演員的國籍和口音,膚色和語言,角色與音調
有了更多連結關係上的期待與矛盾。(卓別林曾經被不同地區的觀眾當作是在自己國家長大的小孩)。

相較於美國把聲音融入電影作為科技上的大突破,當時的歐洲顯然對於聲音進入影像的魔力,有著不同於美國好萊塢的反應。甚而,反對有聲電影的批判也曾出現過。因為聲音介入電影,似乎提醒他們,歐洲並不是一個團結的歐洲。那些曾經企圖創造國際化影像符號的默片導演,在有聲電影時代的大舉進逼,其創作技法不再有當初的魔力。

另外一方面,電影音效的技術在過去更是昂貴的高科技產業,發明者美國在市場上壟斷了技術。昂貴的設備支出,讓歐陸大部分的電影製作公司望之卻步。為了節省支出,為了減少錄音室的使用/租用時間,反而在這樣的機緣下,讓許多導演喜歡廣泛使用同期聲錄音(現場錄音)來說故事,企圖捕捉演員當下的鼻息與語氣,衷於現場自然發出的巧合聲音。

耳聞台灣電影聲音產業也是以同期聲錄音作為基礎(筆者還是遊手好閒的留學生),從台灣電影筆記網站的資料得知,這和台灣新電影運動似乎也有著相當大的關係。大量的長鏡頭給了杜篤之老師更大的發揮空間,為電影細心聆聽與捕捉當下的聲音。

令我驚訝的是在蔡明亮<<你那邊幾點>>的第一幕,父親(苗天飾演)在一個長達五分鐘的長鏡頭裡,停停走走起碼五個定點,可是每個地方的聲音都清楚的與充滿細節的被描繪出來。演員不只要在鏡頭前表演,更需要在多個麥克風前表演。

不過,我最近也在思考,台灣電影是不是只能容許讓同期聲錄音作為聲音製作流程裡最主要的環節? 我自己胡亂猜想,或許導演或是製作人必須考慮到電影完成的時間,假使一個已經頗具規模與完整的聲音製作流程已經形成,就會繼續使用下去。 不過,這樣是不是不給studio sound 更多發展的可能呢? (最近迷上了foley 錄音,所以可能熱情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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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了Walter Murch的一篇演講抄錄: DENSE CLARITY - CLEAR DENSITY
(Walter Murch, 著名好萊塢聲音設計師,作品有現代啟示錄,冷山,鍋蓋頭.....等二十幾部)

裡面有一段,關於聽覺對相近參考聲音進行整合的解釋。

在他年輕時,曾經在一次製作機器人腳步聲的工作中(1969 George Lucas's THX-1138),遭遇挫折。他要處理的影片中,有龐大的機器人兵團踩著不一致的步伐通過長廊,
在拍攝當時演員自然不可能穿上足以發出機械聲響的鞋子踩過地面,因此在同期聲的錄製中,僅僅收到了含糊與雜亂的腳步聲。

血氣方剛又滿懷鬥志的他,先是找了各種不同的機械素材替自己的鬥志做了幾隻實實在在的機械腳。再跟國家博物館借用半夜的時間,
帶著機械腳與收音器材到博物館長廊錄下數種不同表情的腳步聲,
打算之後一隻一隻的替每個個別的腳步,搭配上響亮且厚重又富情緒與節奏的聲音。

然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每天的工作就只是在為那一隻又一隻的腳找到主人。距離dealine越近,這樣的家庭代工似乎更加龐雜。
他說“很幸運的,好像有小精靈降臨了“ 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問自己,一個人走路的聲音需要同步?是的。兩個人走路的聲音需要同步?是的。三個人走路的聲音需要同步?
恩.... 好像不需要。因為每個腳步似乎都對其中一個人的腳步是同步的。

這就像是,一滴水滴落下是一聲水滴,兩滴水聲漸次落下是兩聲水滴。十滴水滴落下,對我們的聽覺來說,是“十“聲水滴嗎?還是“好多“聲水滴?還是“要下雨了“?

最後他在這部1969年的作品中,便以一堆機械腳步聲取代了原先的苦幹實幹。他的這個發現,並不只是告訴大家一個便捷的方式,而是提醒了聲音設計師,
聽覺的認知系統具有一定的限制性,人們對聲音層次的認知不是全面的,hearing(聽)和listening(聽到)的不同,便是說明了聽覺在認知上的專注往往只侷限在有限素材。
假使人們真的無法同時跟隨三個人物在畫面裡的腳步聲,又何須徒勞?

不過,現在數位的時代來臨,確實有能力做到替數以萬計的物件,搭配上各自的聲音。 瓦力來了,聽聽看這麼一個又一個玩具球散落的聲音,讓你感到驚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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