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替我的畢業作品,撒上一些有碩士香味的花粉。

  作品名稱:Juicy Theatre
在一個封閉式的小空間中,以檸檬為主題,傳達關於不同的酸的程度的視覺象徵與聽覺象徵。


我在這項裝置的內容上,牽引了一條關於共覺(synesthesia)的軸線。

研究共覺的理論中,據我了解,分成兩個方向。一個是早期對於文學裡的象徵法中關於cross-modal(跨知覺,跨感官)

的應用,例如bright thunder(明亮的打雷聲),cough dimlight (咳嗽聲般的微光)。另一個,是從神經科學,過來的軸線,
 
著名的學者Cytowic,他認為共覺反應是個人的,根據不同的人的私人經驗以及天生的本能,而展現不同程度,與不同對應關係的共覺現象。

所以能擁有共覺反應的人,他應該是不由自主的感應,完全無須經過抽象的思考,或是語意的轉換,因為這種感應是一輩子的,

比如說,假使有人可以在聽到聲音高低變換的同時,也能想像顏色的變換,那麼他這一生都會這麼認為。


然而,如果從Cytowic的觀點出發,早期關於文學象徵法中跨知覺的研究就失去了立足點,他進一步認為,語言是位於最高層次,最抽象的認知系統,

如果每個人都可以透過語言來分享共覺,那麼共覺現象的例子會龐大到不可收拾。

例如我們看到望梅止渴四個字,就能馬上不由自主的流口水,那麼醫生可能會建議政府嚴禁望梅止渴四個字出現在街上。


  不過,我認為他或許忽視了,人類藉由其他媒介(如文學,大眾媒體),延伸/約化自身的內容,與獲取/概括他人的內容的能力。

我同時也質疑,Cytowic如何看待自己在觀看藝術作品或是閱讀書籍時,自身與作品,自身與文字的距離?

如果,我們會因為懷疑自己的反應/感動,非處於本能之下,

而放棄享受在一個與作品有距離,又同時有連結的時空中,那是多麼可惜。


簡單的例子,我們自然不可能在看型男大主廚的時候,立即的,本能的感覺到真實的酸甜苦辣,但是我們可以藉由刀片切在鮪魚肚上的時間判斷魚肚的厚度,

我可以藉由炸魚的聲音,連結到可能的溫度,我們可以藉由來賓的對話與表情,來理解食物可能的味道,接著,因為晚餐還沒吃,所以我看著看著就餓了。

經過這麼多必須被理解的關卡,我們終於得到了關於美食節目給我們的訊息。那麼,它就不是共覺上本能的反應,

但是一樣不會讓我們失去,在聞不到吃不到的狀態下,看別人煮菜的樂趣。
 

我的這項作品,是在企圖以味覺作為主題,與視覺藝術家共同創作關於“酸“的畫面與聲音。基於對共覺現象理論上的了解,

我同時也認為,要讓觀者接收到酸的訊息可行,但要感受到酸的程度,並不容易。因為,就Cytowic對文學中共覺象徵的質疑出發,

我們將酸的特性以多媒體展現,便是直接進入了與語言相同抽象的概念高度。因此,我們的作品勢必要引起兩個方向的挑戰,

一是從語言相同的高度去討論“酸“的概念,二來是如何像美食節目一樣縮短與觀眾的距離。


就第一個方面來說,在語言裡,酸,已經自身指涉味覺。所以我們可以說,酸的味道,酸的檸檬,酸的飲料。

不過,如何讓酸成為一個被指涉的對象?

或許我們可以說“很酸“,“不太酸“,“超級酸“,“爆酸“,來形容不同程度的酸,可是我們卻無法如同“亮的打雷聲“與“暗的打雷聲“一般的以跨知覺的方式

去表達爆炸的酸,與小火花的酸有何差異。


不過,有趣的是,從化學裡有機酸的分類中,我們可以看到蘋果酸,檸檬酸,醋酸,乳酸,分別表現對於舌頭不同刺激反應的酸。

這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啟發,就有機酸的分類來看,每一種酸都依附了一個實際的物品作為概念上的連結,換句話說,這些辭彙暗示了我們一個物質對應一種酸的程度的想像。

因此,我得出了一個以中介的概念,連結味覺與視覺,味覺與聽覺-----即使我無法,表達黃色的酸或是具有尖銳聲音的酸,我卻可能表達黃色的檸檬,與擠檸檬汁的聲音。

那麼這次,主角就是檸檬!!

所以我們分成了對待檸檬的三個主題,分別是檸檬與溼度,檸檬與溫度,以及檸檬與人。

藉由乾與溼,冷與熱,人的反應強度,來象徵不同程度的酸。


到了這裡,真正考驗的會落在第二個方面,如何與觀眾縮短抽象思考的距離......

我的媽啊,我還沒有答案........

我的論文.... 唉呀,走到了死結。
(要我這樣一本正經的寫完一篇文章,有點跳tone。以我的媽啊作為結尾,算是一個平衡。)
PS: 西方的lemon是黃色的 lime是綠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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